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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615權順榮生賀。

 

對不起,我只能偷偷想你。
 
所以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其實跟你一樣,見不到面,只能默默用淚水平復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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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當再度踏上潔白的大理石地時,全身穿得紅通通的他壓低黑色鴨舌帽帽沿,心裡竟有種說不出口的陌生感。
這裡明明是自己家鄉啊,為什麼呢?明明五年前他在這裡接受那人的告白,為什麼竟然會覺得很不真實呢,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既甜蜜又心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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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離開就是五年,家裡窗臺的滿天星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如此交替生活著,等到它們真正死亡之後,李知勳便會買一株新的,繼續澆以滿溢的思念。
 
說來也挺搞笑諷刺,當初自己下定決心要到國外生活,早該做好和權順榮分開的心理準備,現在又禁不起想念每日每夜的縈繞,將他緊緊綑綁,被壓迫的心臟使他幾近喘不過氣來,後來交往的女孩也不到兩年就分手了。雖然李知勳很不樂意這麼說,畢竟他的事哪輪得到權順榮來承擔?但每條河流必定有它的源頭,那麼李知勳這些煩躁事的來源,全都是權順榮,都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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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某年冬天夜晚,李知勳應了女孩的邀約搭了地鐵跑去看夜景,說實話他只是不願在家當顆沙發馬鈴薯。
 
抵達目的地後,身邊的她激動地拉著李知勳手腕稱讚那裡究竟有多美多浪漫——美得讓李知勳揪心,浪漫得讓李知勳一陣鼻酸。
 
跟權順榮分開前幾個禮拜曾經一起看過夜景,校慶舞台上霸氣十足的老虎在整片燈海面前變成隻惹人想把他揉進懷裡東蹭西蹭的興奮小倉鼠。
 
「拜託別跑了,等等跑不見我還要找你,很麻煩。」好不容易抓住權順榮大衣衣料,李知勳無奈地壓壓太陽穴。
 
真是,早知道猜拳別猜輸,就簡單跟權順榮看場電影,至少影廳內禁止吵鬧,對方聒噪的嘴巴便能壓制於限制下。
 
「知勳知勳不覺得很美嗎!」
 
很美嗎?當然美啊。
因為我身旁有你。
 
「你認為美的話,閉上嘴好好欣賞吧……呀權順榮幹什麼呢你?」
 
雙臂攬過李知勳纖腰使彼此胸膛緊貼,李知勳兩手因為不知所措根本不曉得該放哪好。抱他不對、不抱也奇怪,到頭來他還是折衷地揪著權順榮腰部兩側。
 
「怎麼不抱我?」
 
「你又沒告白。」發燙的臉頰與權順榮頸間隔著微妙距離,李知勳希望藉此藏起惱人的緋紅。
 
……開玩笑,完全沒有用。心臟怦怦亂跳,李知勳閉上眼傾聽著,兩人的心跳聲霸佔此刻的空氣,夜晚似乎不再寂靜。
 
「之後就知道啦。」安分不了的手掌撫摸懷中人一頭黑色順髮,權順榮偷偷把李知勳圈緊些,跳動得一樣快速的心讓權順榮忍不住出聲喚李知勳,想多叫點他的名字。
 
「都叫你閉嘴了……」
 
別這樣,權順榮。
太幸福的話,我罪惡感會很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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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勳、知勳……?」飄到遠方的思緒被呼喚套上繩索拉回,但並非他所熟悉的特殊嗓音。「在這裡很浪漫吧?」
 
「……」
 
「啊、你的手機響了喔。」
 
輕輕嘆口氣從褲袋裡摸出手機,刺眼的屏幕上顯示同樣刺眼的幾個字:笨蛋倉鼠權順榮。
 
『李知勳我想你了。』想不到入耳的第一句話居然會如此想哭。
 
『想我不會現在過來嗎?』
 
『不要。就算知道不太可能,但我還是等你回來韓國。』
 
李知勳靜默許久,才盡量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回應,『好。』
 
「還喜歡他嗎,那個讓你種了滿天星的人。」向後倚靠一旁的欄杆,女孩低頭玩弄著手指。
 
曾幾何時,李知勳就不再和權順榮扯上喜歡?
 
其實他不過是在逃避。
 
既然女孩都這麼問了,乾脆翻牌吧,喜歡的感情他沒辦法再否認了。
 
「喜歡。」非常喜歡。
 
女孩勉強揚起一邊嘴角,上頭掛滿千斤重的失望與悲傷。
 
李知勳第二次覺得自己很沒用、很不負責任。
 
第一次是權順榮在機場告白那天,之前通電話時雖然說是為了不讓自己後悔,其實他可以不要答應,可以直接掉頭走人,但他終究無法那麼做,於是便脫口而出:我也是。
我也喜歡你。
 
然後呢?然後他後悔極了。答應別人的告白居然連最基本的伴在對方身邊都做不到。
 
再來,他李知勳不是瞎子,權順榮聽完似命令的叮嚀後故意低頭擠出淚水的模樣他看得清清楚楚,淚珠滑過臉頰邊緣滴落在鞋前,宛如李知勳的心被狠狠從體內抽出接著朝地板摔去,摔得支離破碎。他想叫權順榮不要哭,然而意識不容許他講——因為鼻子真他媽的好酸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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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霧的玻璃窗子後塞滿被時間沖刷掉的記憶,李知勳大抵已經忘記最後她說些什麼。但他發現,只要願意回想,伸手拭去那團模糊,便又歷歷在目、清晰可見。
 
對不起。
 
李知勳真不懂她為何道歉,跟她也好、權順榮也霸,在兩場戀愛裡他才是加害者——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被害者並沒有義務道歉。
 
煩躁地撓了撓髮絲,今天人回韓國,就先將國外的各種大小事都拋諸腦後吧。
 
循著小紙條所繪製的路線走,來到一棟租屋處前,四顧環視一番,猶豫幾分後,深吸口氣準備摁下門鈴——
 
前來開門的是位老伯。
 
「啊……」這裡不是權順榮家嗎?
 
眼神在紙條與老伯之間反覆移動,緊鎖的眉心透露許多狐疑,卻始終無法開口。
 
「來找順榮的嗎?」老伯忽地丟了問題,衝撞李知勳腦門,頓時有些暈呼呼的。
 
他怎麼知道?
 
「對、嗯、我……」
 
「你叫李知勳對吧,順榮他呀,很常提起你。」
「而且他還叫我把這個拿給你呢。」
 
扔下腦袋尚未恢復正常運轉的李知勳,老伯逕自回客廳拿了束包裝得並不好看的紅色三色堇。
看也知道是出自誰之手,中間還夾著一張品味奇怪的倉鼠便條紙。
 
李知勳無心去看裡頭的內容,他現在只想釐清兩人沒有見面的這段期間,究竟有哪些事情,是他所不清楚的。
 
「請問,權順榮呢……?」
讓我見你、我想見你……
 
老伯稍稍收起嘴角的上揚,笑容仍然留著,但多添了些苦澀。
 
「知勳吶,你晚了一步。」
「順榮那孩子……已經不在了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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